蘇雲打開大門,把公寓信箱裡堆滿的廣告紙和信件清理出來。回到獨居的三樓,卸下一身的疲憊,開始過濾掉一封封的廣告信函。終於發現一封來自美國加州的信,又是初戀男友寄來的。
沿著信封邊緣平整地撕開,展開信箋來讀,只見字跡工整卻有點拘束,裡面寫著一成不變的愛戀私語,說是:如何思念她,要她耐心等待,將來要如何彌補她……等等的陳腔濫調!信末署名「宋彥」。
蘇雲焦燥地將信箋裝回信封,深深地吐了一口氣!她想:「為什麼男人總是自私地要女人等待,卻吝於付出時間和對方品嚐人生的每一刻?只想佔有,卻沒有想在愛情裡多些付出!難道三年兩載,就不算是女人的青春?很明顯男人要的很多,除了權勢、金錢、社會地位外,愛情只是男性世界中一小部份的需求。」
蘇雲早就想通這一切,同時看穿他初戀男友宋彥的懦弱無能。雖然她足足用了六年時間來經營,但直到宋彥出國深造後,才有機會放下這感情上的依戀,她深感慶幸!
並不是宋彥在社會沒有成就,蘇雲才決定離開。而是看穿他只能逞口舌之能,卻無法扛起生活的責任。
最討厭男人無法承受生活的壓力,那等於宣告這個男人也無法承受女人的愛情。沒有安定的生活,愛情的花朵會隨風雨飄落;而生活的安全感,是愛情的遮雨棚。
蘇雲會和宋彥維持這麼久的情人關係,除了當初兩人都是學生外,她的初吻、她的第一次擁抱和身體的探索,都是和他發生的。雖然她苦苦守住最後一道防線,但已經了解男女相擁時的溫暖,以及心靈相契後肉體的渴望。
和宋彥相擁時,她的慾火曾經熱得發燙,甚至已經濕潤,但她想把最私密的一部份留給陪伴她一輩子的男人,因此絕不容許在婚前跨過那條界限。
中國女人半數有這樣的期望。「初夜」就像剛初生時即窖藏密封的「女兒紅」酒,它必須封藏在不見天日的地底,直到大喜之日洞房花燭夜,而後開瓶宴請交杯對飲。此時這酒至少已醞釀了十來年,是少女最珍惜的醇美芬芳。開封吧!洞見男女最深層的交歡。不管婚姻未來吉兇,從此酩酊共醉,醉在青春鼎盛的酡顏裏,也醉在日薄西山的白髮中。
這就是婚姻,互不相棄是永恆的契約,酸甜摻半是必然的過程。
蘇雲沒有開啟她的女兒紅,因為宋彥不配與她對飲。
「程風呢,怎麼會突然想到他?……沒錯,他長得很體面,但今天去尋回PDA時,他那語帶雙關的挑逗,似乎是善意又像是侵略。他事業有成,做事沈穩,但又摸不透他真正的意圖。這才是最危險的男人吧!」
危險的男人對一個寂寞的女人來說,是有致命吸引力的。
蘇雲想到未來業務還要和程風繼續接洽,他會不會假公濟私地和自己約會?還有,他到底有沒有看見自己收藏的性愛圖片?如果有,會不會把自己想成淫蕩的女人?或者,因為看見那些激情的性愛圖片,而對自己有不潔的幻想?
想啊想,程風這人的影子就在腦海中繞啊繞?他為什麼說「對我這樣的美女感到興趣?」這是真心話,還是調侃?蘇雲坐在粧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,眉毛微蹙,半是含笑半是沈思:「我真的算美女嗎?」
「還有,程風條件這麼好,應該有結婚對象吧?莫非他想發展婚外情?別想!我絕不當別人的第三者,我鄙棄這樣的男人!」雖然只是假設,心裡忽然義憤填膺的。
就在這時,手機忽然響起和弦音樂,蘇雲心跳加速,下班後除了家人,少有人撥打這支號碼,看看來電顯示,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,心想:「莫非是程風打來的?」趕緊清清嗓子,慎重地拿起話機答話:「喂,你好,我是蘇雲,請問您是…?」
「對不起,我撥錯了。」聲音中充滿歉意,隨即掛斷。
蘇雲暗笑自己的痴呆,怎麼會為了初次見面的客戶弄得魂不守舍,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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